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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9章 闫老二:我要上进!(二合一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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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闫玉拉了她爹一起赶工写福字。

    闫老二那些厚厚的本子没有白写,写字速度非常快。

    闫玉亦不遑多让,马力全开。

    她的大福字写的极好,用墨浓重,运笔连贯,顿折之间,力透纸背。

    闫千初和戚家两姐妹不得不放下剪刀,专门服务这父女两个,铺纸移纸,待墨干后小心的叠放起来。

    程乐舟又送来一些彩纸。

    大狗子和小狗子被闫玉喊来帮忙,替下了闫千初三人,让她们倒腾出手来剪拉花。

    转天闫玉将大大小小的福字分派下去,常在他们这买柴炭的就送大福字,买的少就送小福字。

    也别怪她势利,红纸笔墨啥的都有成本不是。

    而像英王府这种超级大主顾,就得她爹亲自上门了,连她都不行。

    街面上多了和她们类似的彩纸拉花。

    剪小的多,大的成本高,他们怕压货。

    闫玉果断包揽了大拉花的生意,偶尔带着小拉花卖卖,大小福字一直全力供应,春联她家自己不写了,闫玉做了外包,咳咳,有那买卖不好字又不错的书生,她提供纸笔和地方,按她的需求定制写春联。

    就这样,年末的尾声,在摆摊、写福字、数钱和走礼中度过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到了二十九这一日,闫怀文和闫向恒终于回家了。

    一起同归的还有田大老爷。

    闫怀文洗去风尘的时候,田大老爷正在和老妻好言好语的商量,想要回到他们之前租住的那个小院子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回去吧,我不走!”田夫人态度很坚决:“小二的娘眼看就生了,家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,老爷你要顾着脸面,我是个妇道人家,不在乎!

    怀安和李氏还说要给我养老送终呢,我这个当师娘的就住到人没那一日,谁爱嚼舌根就嚼去!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伱,急什么,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!”田大老爷对老妻是有愧的,说话都不好大声。

    好声好气道:“咱就回去住两日,三十一日,初一一日,初二咱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要是闫家分家了,咱们跟着怀安守夜迎新也没啥,可他们兄弟不是没分么,闫家当家的是闫怀文,我这大老爷到下属家里过年算怎么回事啊?让闫家人自己消消停停吃顿年夜饭,咱初一早些起来,等着怀安带小二来给咱拜年,你看我这连红包都准备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田夫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就见几个红封包的严严实实,鼓鼓囊囊,显是都装了不少。

    她神色缓了缓,一边说话一边拿过来细看:“咱的辈分在这,你可不能包少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能啊,我这是特意求人换的银子。”田大老爷小心的拆开一个,露出来给她看:“大户人家都兴这样式的,打成小花生小银鱼,寓意好。”

    田夫人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总算办了一件可我心的事。”她话锋一转,又道:“可你刚刚说的,我还是不能答应,依旧是那句话,要走你走。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还欲再劝,闫老二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。

    “老师,我都准备好了,咱去沐浴吧。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打开门,便见闫老二抱着一摞衣服,肩头还搭着一条布巾。

    他只扫了一眼,便道:“你媳妇不是才送了新衣给我,咋还有?”

    闫老二:“老师,这是我的换洗衣服,咱一起洗,我给您搓搓背,后边您够不着。”

    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别说田大老爷,田夫人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眼。

    闫老二担心水凉了,催促道:“老师您先过去,趁着热乎进桶里泡一泡,可解乏了,师娘,老师的换洗衣服放哪啦?劳烦您给找一找……”

    田夫人忙不迭的答应:“好!好!我这就找。”

    她一个没忍住,拧了田大老爷一把,声音微沉:“老爷你愣着干啥,还不快去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田大老爷恍恍惚惚的泡到了大桶里。

    闫老二在边上忙来忙去。

    先给自己的头发散开洗了,就是好大一个工程,洗完了不敢直接用梳子通开,先用布巾给它包上。

    他缠头很是利索,没法子,洗的勤,熟能生巧。

    洗完了自己的,他就开始忙活田大老爷。

    “老师,您往后头坐,对,靠在边上,头朝后仰……”闫老二一边给田大老爷的头发打湿一边继续絮叨:“……您说说程大人,我得了他的教诲指点,赶上过年啦,给他家送去一份年礼,这不是应当应分么,要是啥贵重物咱就不说了,咱家烧的木炭,腌的鸭蛋,小二她娘可上心了,挨个挑出来的,个顶个的大,还有小二染的布,我自己熬的糖,都自家东西,又不是外头买的……

    好说歹说,程大人就是不收,咱咋拎过去,就咋拿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嘿!这个程老抠,这是不舍得回礼?”田大老爷不愧是知交,一下就透过表面看本质。

    “啊?”闫老二搓洗头发的动作顿住:“不能吧?是这个原因?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能!”田大老爷吹胡子瞪眼:“以前就抠,现在越来越抠!你刚不是还说他家老二总来你家铺子淘换那再生纸,未必是那程家二小子用的,就是他爹!和你老师我写信,全用的那纸。”

    “我每次过去也会带些。”闫老二忙道。

    他去求教,哪好意思抛费人家的东西,都是自己带得足足的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了,你留下的纸给他就够,再多,可要压死他了,他那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,独着呢,别人收礼都高兴,就他,当是负担,你带那么重的礼过去,哈哈哈!他心里怕是愁死了,不知道该还你啥,可不就干脆推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怀安,为师这块头发搓洗得够久了,真有那般脏污?”连个地方都不换,一直搓这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“哦哦……对不住老师,我正想程大人呢,就给手上的活忘了……”闫老二很不好意思的说道。

    田大老爷除了原谅他还能如何,他这学生也是没啥好挑的了,非要说,就是太好了,他一阵子没见,就挺……想得慌。

    “那既然程大人是觉得礼重了,我再换一份简单的给送去?”闫老二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用,以后你不用管他,凡事问你师娘,你师娘说咋办就咋办。”他家老妻知道怎么治他。

    闫老二洗了一遍,冲洗干净,又开始从头洗第二遍。

    田大老爷有些难为情,扭捏的问道:“咋又洗一遍?”

    “这回用的是我家娘子做的洗发水,您闻闻,是不是一股药味,拿药材熬的,养头发,您这白头发可冒了不少,看看能不能养回来些。”闫老二认认真真给田大老爷按摩着头皮。

    田大老爷眼眶发热,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只觉得心口满满当当,堵得他又酸又涩。

    闫老二洗好了第二遍,熟练的给头发打包。

    感觉他老师也该泡好了,闫老二不客气的指挥着,让田大老爷蹲在桶里,手把着桶沿。

    先撸干水,再将布巾拧干,闫老二卖力开搓!

    他这张嘴就闲不住。

    “老师,我哥提的那民团的事咋样了?”

    提起这个,田大老爷暂时放下了升起的羞耻,缓缓道:“你大哥……已将准备做足,他这份事事周全,走一看三的性子……天佑啊!你……”咋就没跟着学学?

    转念一想,这也不是能学来的,只能说闫家老祖宗偏心啊!都是一样的后人,咋就一碗水端不平!

    “我?”闫老二搓到脖子了,对田大老爷道:“老师抬头。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:……

    乖乖照做。

    脸色爆红。

    别问,问就是热的。

    “你无需如此,你大哥那样太累。”田大老爷说道。

    闫老二很是认同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大哥他有大志向,大胸怀,我不行,我能当个小官就行,护住她们娘几个……老师,小二他干爷说,小官也不是没有升迁的机会,只要功劳足够,也能往上走,您说,我有机会没有?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的目光渐渐清明,问道:“你想以童生出仕?”

    闫老二开始搓胳膊了。

    他神情很认真,只露给田大老爷一个略为严肃的侧脸。

    “老师,小二她干爷给我指了一条路,我说道你听听,看中不中。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嗯了一声,看似随意,实则竖起耳朵听得专注。

    “文官讲究资历出身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这三位尖尖咱就不说了,离着太远,往下是两榜进士,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,相差一字,天渊之别!

    举人也可候官,起点低,上限也低。

    秀才就更别说了,在官员眼中,连刚起步都算不上。

    据说官场还有不成文的诸多俗例。

    辅官很难转正主官……

    今年刚升了品,就得再熬上几年,才有望往上挪动……

    有功劳没用,得又有功劳又熬够了资历才行……

    老师,文官这一道,往上升,实在太难了!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沉吟着说了句:“也不是没有特例……”

    闫老二忙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,有那惊才绝艳简在帝心的,别说一年三升,一日三升都行,全看圣心,可老师,还是那句,离咱太远了,您的学生您还不晓得,资质有限,就不是啥做大事的材料。

    我学问不成,要是在文官这边死磕,向上艰难!

    可要换个思路,我要是个秀才,不,哪怕就是童生,当个武将,走武官升职的路子,可就简单多了。”

    闫老二语速快了起来:“您想啊,他们靠啥升职?军功啊!不用苦熬什么资历,只要军功足够,我就能一直升一直升……当然,我也没想那么大,不过和薛总旗打了一阵交道,我发现他那边内政挺乱,我带兵打仗不行,但这些内政工作肯定是能胜任的,军中也不全是骁勇善战之人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嘛,他们那边也有偏文职的……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听懂了。

    简而言之,他的学生觉得武官那边升迁更容易。

    他读书不行,在科举一道上看不到希望,那王公公稍稍点拨,就给他拨云见日了!

    胡闹!

    他这个当老师的,还有他大哥,难道他们两个就想不到这些?非要你个老太监来指点。

    “天佑!”田大老爷包着头,后背和两条胳膊都被搓得发红,依然一身正气,庄重说道:“事关你的前程,需细细思虑,弃文从武,不是说说便可,你有上进之心,为师很欣慰,可莫要操之过急,一切,咱们从长计议。”

    田大老爷使了一个拖字诀。

    他决定——不走了!

    就在闫家除岁迎新!

    “天佑啊!布巾给我,为师自己来。”田大老爷拿过布巾,便飞快的在身上搓洗。

    还不能胡乱来,他学生看着呢,得按部就班又无比迅捷的将自己搓洗干净。

    “老师您急啥,进这边的水桶再泡会,我刚刚刻意倒的滚烫热水,眼下水温正正好。”闫老二正用手试着温度,那头田大老爷已经用边上的小桶,装水往自己身上冲了。

    田大老爷:急啥?他急啥?!

    他急着找闫怀文!

    听听你弟弟说的这些话。

    你这当哥的再不管管,他就要从军去啦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闫怀文和闫向恒也才刚刚洗漱出来。

    两边是同步进行。

    该说不说,闫家打的大浴桶实在不少。

    头发还来不及散开,田大老爷就这般一路包着头发冲到了闫怀文的屋子。

    闫向恒:……

    很有眼色的退出去,将房门关上。

    闫怀文眼见田大老爷的失仪之状面不改色。

    听他道明来意后,闫怀文慢慢拧紧眉心。

    二人两相对坐,良久不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大哥,师公是不是在大伯房间?”闫玉找到闫向恒问道。

    “嗯,在。”闫向恒答道。

    闫玉便嘿嘿一笑,蹑手蹑脚靠过去。

    闫向恒一拍脑门,快走几步追上她,低声问:“小二,你干啥去?”

    闫玉朝她大哥眨眨眼。

    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
    大哥,你懂的。

    闫向恒就是知道,才拦的她。

    “马上翻过一年,你又大一岁,不能像以前一样……田大老爷许是有公事和爹说。”

    不方便听。

    闫玉压低声音道:“才不是公事,是我爹的事,大哥,你就不好奇么,我爹啥事让师公这么着急,片刻都等不得就冲过来找大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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